“玄成,你想到了什么?”
思绪中,得楚萧离在旁询问,慕容徵抽离回神,难得露出错愕的眼色,一时反映不及。
两个在慕容紫生命里都扮演着重要角色的男子复杂相视,对她的怀疑……越渐越深。
然而这话却是自她口中亲自道出,而今回想,疑点重重。
即便让听的人觉得荒谬……
良久,慕容徵再无玩笑的心思,“此事……你当真要查?”
楚萧离摇头,笑中有着些许苦涩,坦言道,“我不知。”
若然真如她,叫做‘艾晴’的她的所言,从前的慕容紫早已死去,那么他……
看出他的顾虑,慕容徵道,“假如真的有可能,我只能对你实话,北狄国师懂巫术,但不轻易用,以曦昭与我母亲的交情足够,你想查,回京后我便派人前往北狄,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只结果,你需自行担当。”
这不是臣对君的说话,仅仅限于两个相交多年的挚友,一番肺腑之言。
无需待到水落石出那刻,楚萧离此时就因为此感到茫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能如何?
回以云淡风轻的笑,慕容徵随心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慕容徵的妹妹。”
只这对于楚萧离来说,是难了些。
――其实我当有二十三了――
――我已告诉你,我不是慕容紫,你还要娶?还是说,你只认这张皮囊呢?――
――或许从前是我太固执了――
――不管我是谁,我都是喜欢你的,你安心了――
可是那些是……以为将死的临终之言。
而我们,此刻还好好的活着。
“去查。”在船驶入安都城时,楚萧离忽然淡声,眼眸中沉淀了复杂的心思,“派人去北狄,朕要知道全部。”
慕容紫与雪影在第三天傍晚回了丁家村,彼时怀琰正搬了凳子坐在小院的树下,挽了袖子,认认真真的埋首用匕首在竹筒上雕花玩儿。
见到鬼医先一步走近来,他先是被那袭飘若云朵的鬼魅红袍吓得大叫了声,一屁股跌到地上。
接着,望清楚是哪个,立刻变作一张嫉恶如仇的脸,把匕首调转了方向,凛然道,“老妖婆,解药!”
经过了前两天,蓝翎此年的脱胎换骨算是完成,不再白发白肤,更不会再像小女孩儿那样神志不清,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此时此刻,她是真正的西域鬼医――西域第一美人。
完全无视周身散发着杀气的怀琰,她自若的行入院中,目不斜视的道,“听说你的鱼做得不错,今晚做个汤来喝,鱼汤对女子滋补,有驻颜之效。”
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明目张胆的走过,就……直接在木屋前的方台上坐下,还使唤花影倒茶喝,怀琰愤愤然,又不可思议,“你、你在命令我?”
蓝翎抬首冲他一笑,诡异而妖娆,“是请求,可以吗?”
怀琰微颤,不明就里的向随后走进的慕容紫看去,黑着脸问,“怎么回事?”
慕容紫笑呵呵的,心情仿佛相当不错。
将自来熟的蓝翎看了一眼,再问怀琰,“你觉得蓝翎这个人如何?”
怀琰也向还对着自己笑意融融的老妖婆看去,极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勉强道,“心如蛇蝎。”
也就是说长得还可以。
慕容紫对他的话不予置评,再道,“那要是她已经给了我洛怀歆的解药呢?”
怀琰激动得眼珠子都瞪大不少,“你说真的?”
问罢,他很快反映,忙装出不好说话的模样,“她有什么条件?大可说来,明人不做暗事,我洛怀琰顶天立地,只要能解了小师姐身上的毒,当牛做马不是不可能,但是杀人放火,残害无辜忠良……”
话还没说完,从花影手中接过凉茶的蓝翎呵笑起来,“洛怀琰,我看你也有病,可要我与你医治?”
慕容紫接道,“他这个病自小就落下,怕是没得治了。”
蓝翎不觉,“法子是有的,割了他的舌头就好。”
慕容紫与她一唱一和,“这倒是可行,能治住他的话痨,可是那心里爱多想要怎办?挖了他的心去?”
被她一说,蓝翎还真转着心思,莫测的往怀琰看去,打量他周身,语意深长,“说到挖心,其实――”
怀琰被她凉飕飕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冷颤,就近缩到雪影身后去,大吼大叫,“你们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唱双簧,大不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话痨,往后心里再是多想也不说出来,可好?”
欺负他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雪影回首同情的看看他,莫说怀琰和院中其他人对慕容紫与蓝翎的忽然交好不习惯,就是他在这两天都还未习惯。
谁曾想,竟然会一拍即合!
或许她们本是一丘之貉。
脸皮上漾着坏笑,他吓唬怀琰,“我倒是不觉得你有多吵,不过宫主要割你的舌头挖你的心……”
他乐意效劳。
怀琰被吓得弹出老远,寻了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缩着。
早知道慕容紫不是好人,现下还与老妖婆为伍,啧!不免为小师兄捏一把汗。
“罢啦,早都习惯了。”
慕容紫摆摆手,在她最喜欢的藤椅上躺下,言简意骇,“我已与鬼医有了君子之约,她会亲自与我回京,为你的小师姐解毒,调理身体,至于代价……”
看了看蓝翎,两人相互默然,她再道,“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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