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计谋,怎么说呢?想的挺美……
第二天,阿史那陪律亲自给宿醉未去的阿史那叶尼送行。
阿史那叶尼被招待的不错,离开的时候信誓旦旦,一定会把阿史那陪律的请求带给自己父亲,并且会把阿史那陪律当做亲兄弟来对待。
好吧,他的话依旧很不中听,而且谁都没当真。
阿史那陪律和阿史那多闻只不过是有一个同样的姓氏,血缘远着呢,而且新旧东方汗之间,天然关系微妙,又能有多少信任可言呢?
只不过是利合则聚,利去则散,双方翻脸的几率比同心协力要大的多的多。
对于阿史那陪律来说,有了合适的机会,他丝毫也不介意砍下阿史那多闻父子的人头送去王庭,把自己东方汗的位置坐实。
…………
计划的挺好,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只想着坐山观虎斗的人们一阵发蒙。
几个穿着皮袍子,汗流浃背,将一身的羊膻味散出去老远的契丹人来到了突厥汗帐所在。
他们给阿史那陪律带来了大贺咄罗的通报。
唐人数千骑沿黄水向西而来,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契丹人的牧场,不像是要跟契丹人好好说话的样子。
按照阿史那布鲁的谋划,此时唐人应该差不多渡过了辽水,说不定已经开始攻打辽东城了。
而现在,唐人的骑兵却出现在了契丹人的草原上。
阿史那陪律立即把人召集了起来,大家乱糟糟的议论了一番,反而是之前一副成竹在胸模样的阿史那布鲁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
因为几个契丹人没带来太多的消息,只是看到了成群的唐人骑兵蜂拥而来,这让已经准备发动全面的“叛乱”的契丹人非常担心。
契丹人也没那么齐心,契丹八部,只有五部聚集在了大贺氏的旗帜之下,其他三部并没有响应大贺氏的召唤,他们现在正在向西向南进行迁移。
明显是不想参与这场“叛乱”,其中向南迁移的羽棱部是契丹八部中最倾向于唐人的部落。
据说多年之前,他们一直和南人并肩作战,甚至在隋人攻打辽东失败的时候,救助过一些隋人败兵,并称之为乌尔海,契丹语中意为强大的勇士。
他们的部落中有很多年轻人,都是那些乌尔海留下的血脉,让他们跟南人有了无法摆脱的牵绊。
最好笑的其实还是向西迁移的两个部落,他们和突厥人更为亲近。
大贺氏喊出的叛乱口号,让他们不愿听从大贺氏的征召,如果不是他们实力不足以跟大贺氏抗衡,不然他们很可能已经和大贺氏刀兵相见,替突厥人平息这场叛乱了。
这就造成了一种很有趣的局面。
因为不愿提前暴露自己的企图,所以不论是契丹人还是突厥人,都没有去刺探唐军的动向。
其实他们也没办法窥伺唐国的大军,唐军周围,斥候密布,任何窥伺都会被视为图谋不轨,要么驱逐,要么擒杀,根本靠近不了。
阿史那陪律等人更是摆出一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太清楚的样子,就更不会主动去打探唐人的动向。
于是直到大队的唐军骑兵突然西进,才被契丹人察觉,并急速报到了突厥汗帐。
…………
阿史那布鲁虽然是突厥人中的异类,多智好谋,可他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什么大事,还体会不到万事多变,人力难及的道理。
唐军的反应,一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便有了无措之感。
“唐人从东边来的,还是从南边来?”
他问到了关键之处,唐军的来处不同,代表的意义也就完全不同。
但可惜的是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即便是唐军,也不可能随时探知契丹草原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是突厥人了。
阿史那布鲁没了话说。
阿史那陪律的部属们却一下振奋了起来,他们普遍都很年轻,之前又一直都在漠北跟随阿史那陪律作战,他们非常想见识一下唐人的勇士到底像不像阿史那布鲁所说的那样强大。
阿史那陪律决断的非常快,“贺莫卓,你立即带人去查探一下。”
随着阿史那陪律的命令,整个突厥汗帐所在都紧张了起来,突厥人纷纷走出帐篷,牵上自己的战马,给战马挂上马鞍马镫,整理好自己的刀弓,准备迎接随时都有可能暴发的厮杀。
消息在第二天陆续传了回来,唐军的行进方向,人数等等都探查了个清楚。
突厥人毕竟是草原的主人,这些事难不住他们,而且还有契丹人作为耳目。
…………
黄水之畔,唐军沿河西进,随着成群的唐军骑卒纵马前行,隆隆的马蹄声传出去老远,只不过此时裴行俭所部已经来到黄水之北。
沿河前行差不多二三十里,在裴行俭命令之下,大军离开河岸转向西北,直直的奔着突厥汗帐所在而去。
红树之地,地形在此处有所起伏,这里有一大片的枫木林,到了秋天,满目皆赤,所以附近的牧民称之为红树之地。
“参军,马儿这么跑下去今晚差不多就能到了。”
随在裴行俭身边的契丹向导说道。
裴行俭点头,“传令下去,再快一些,争取太阳下山之前扎营。”
两千唐骑铺开在草原之上沉默前行,让大地不断战栗之余,杀气也在草原的朔风当中渐渐凝聚。
唐军的斥候已经开始不断发现突厥人的身影,突厥人的装束比契丹人更加鲜明,很好辨认,说明他们已经靠近了突厥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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