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木沉下脸来,先前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胯下之辱吗?
好,很好!林重木心底冷笑。
不是不可以受,也不是没受过,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屈辱以及像蝼蚁一样的偷生,都随着他逐渐变得更强大,而被一页一页的翻过。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林重木死死地盯着范令羽,一言不发。
范令羽感觉那眼神很冷,比这个冬天的码头还要冷,冷的让他一时失神。不自觉的再次看向人群外,那辆黑色的马车已经没有踪影。
场间的气氛变的极为紧张,先前加油叫好的好事者,也都闭上了嘴。人们都看着范令羽,看他还要怎么说。
武阳开始动手解开他背上的包裹,随时准备拿出他致命的一击。
“或者,你从那里游过去。”
范令羽指着栈桥旁波动的河水,做他最后的坚持,只不过声音底气稍显不足。
然后就听到一片喘息,人们同时松了口气,有能有个选择就好,虽然仍旧不是一个好选择。喜欢看热闹,但又同情弱者,这就是新丰城人民的天性。
但是这么多温热的气息,并没有温暖场间的空气,林重木还是那么盯着范令羽,一言不发。
范令羽没有再退缩,这是他的底线,他既然来了,就必须要做出点什么,否则就会让他颜面扫地。而面子是他在上层圈子里立足的根本。虽然他也很怕死,而且真的不敢保证林重木不敢杀他,但是为了面子,他还是选择赌一把。
“哥哥……”
林瑾煜拉了拉林重木的衣袖,喊了声。声音虽小,却在落针可闻的场间清晰可辨。
林重木闭上眼调整了下呼吸,刚才杀气着实太重了。
回过头笑着安慰道:“没事。”
“你叫范令羽是吧?”
林重木向前走了一步,范令羽仓促的向后退了三步,侍卫们赶紧拦在身前。
“正是本少爷,怎么着?”范令羽强自镇定。
“没事,我想说,谢谢你请我游泳。”林重木突然笑了起来,恢复了先前的温和。
这让范令羽刹那失神,以为是看花了眼,再次不自觉的向人群外望去。这才明了,原来那辆马车又出现了。
林重木又问道:“只我一个人游过去,就算结了是吧?”
“当然不……”
范令羽本想说当然不是,但眼角的余光又扫到那辆马车,却发现并不是先前二皇子乘坐的那辆。
那马车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范令羽却知道象征着什么,天下间有资格坐的人不多。这辆马车坐的不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那就有可能是三皇子,三皇子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听说跟陈小林倒是走的比较近。既然世子可以让他们帮忙来拦住林重木,那陈小林也就有可能请三皇子来解围,他可以得罪林重木,甚至可以不顾长辈们的告诫得罪陈小林,但是却不敢得罪三皇子。
范令羽心思急转,改口说道:“是。”
林重木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我先热个身,好久没有游过泳,不知道水平下降了没。”
林重木语气轻松自然,好像根本没有先前的剑拔弩张。而且要进行的,好像也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而不是如此严寒下的冬泳。
把棉衣脱下塞到犹自不忿,紧握双拳的武阳,说道:“放松,刚到了京都就有人尽了地主之谊,请我游泳,何乐而不。把这件事记下了,等我们成了地主的时候,要请回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人群外的马车里。
像范令羽推测的那样,坐的是当朝三皇子宋元基。
今天宣抚钦差以及出征将士班师回朝,皇上开恩,允许他们出宫自由活动,宋元基也就到码头上亲见了一下盛况。要回去的时候,却被陈小林派出的士卒寻到,说是帮他到码头上接一个人。宋元基到的时候,恰好看的是由冰转暖的场景。
马车里,有人正在向宋元基禀报前前后后的情况。
宋元基手捧着香炉,微笑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举止温和。
“条件应该是谈妥了,林重木从河里游过去,范令羽就放他们过去。”
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的侍卫,向宋元基说着最新的情况。
宋元基问道:“你说他反应很平淡,没有任何激愤?”
“回殿下,是这样。先前是很愤怒,眼看就要动手,然后几乎没有任何过渡,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条件。”
“所以是准备跳了?”
“应该是,看情形是在热身。”
“嗯,有点意思。”
宋元基失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去告诉范令羽,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太过分了。”
“是,殿下。”
“回禀殿下,晚了。”
“怎么着?跳了?”
“已经跳下去了。”
马车外,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发出惊呼:“竟然真的跳了啊!”
“是啊,真跳了。这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可凉着咧。”
“啊!又跳了一个!”
“那边船上有人跳河了!”
“该不是船上的人刚到,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有人寻短见,跳下去救他的吧?”
“我看不是,船上的才应该是真正的寻短见。”
“是咧,第一个人游过去了,看样是去救他!”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跳河都扎堆。”
“快别感叹了,赶紧的去看热闹啊,不然就没有好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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