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没了睡意,原先想好要继续收拾楚萧离的招数使不出来了,反而惦记着早些时候。
“你会不会不恼我使小性子?”
楚萧离从自个儿的思绪里回神来,抽空睨了她一眼,笑,“做都做了,这时候才来反悔,不嫌晚了点儿?”
她缩在他怀中心虚嘴硬,“还不是你惯的。”
“那可不是。”他丁点儿不反驳,坦坦然就认了,“你稀罕我才对我使性子,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这种事情往后还是少做妙,四娘你知道我是当皇帝的人,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对不对?”
慕容紫闻言不语,重重思绪涌上心头,盘旋在脸上。
她的不安,她心里的那些想法,他完全懂得。
无非是又在害怕了。
怕他与宁玉华有过一*夜,就算是设计的也好,他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哪个女人碰不得?
怕他对她的喜欢不过转瞬即逝,今儿个捧上天,明儿个就成了脚底泥。
还怕她对他用多了任性的手段,与其他女人无异,他会厌弃她。
“唉……”他将她搂在怀里幽长叹息,“从前我不明白你要的那种感情,亦是经过昨夜才真正体会,原来那种感情无非是除了你,别个都不行。竟是要到这一步才领悟,只还好,还不算晚罢。”
慕容紫点头,“不晚呢,你能明白就好了。”
他轻轻抚她的背,一下下的,安抚的动作,“往后就在东华殿住下来吧,有你在,我才安心。”
她时时能够看到他,便也能放心。
什么祖宗规矩,礼教礼法,反正他素来不是注重那些的人。
岁月不宁,风波诡谪,有你常伴就好。
晨曦来临前的夜空深邃无光,冷寂的东华殿却多出一份与往日不同的欣然宁好。
花影盘腿坐在外殿一角落,手握竹筷挑起粉丝,挑剔的打量许久,嘟嘴埋怨,“怎么肉那么少……蚂蚁在哪里?”
这不就是粉丝嘛,有什么好吃的……
远远的,宋桓闻得她无知的说话声,忍不住摇了摇头,遂随着跟前的徒弟东莱慎重吩咐,“万岁爷今日不上朝。”
慕容徵的手腕了得,让宁玉华在相府足足逗留七日才放行。
这七天里,相爷将德妃娘娘当活菩萨供奉着,每餐好吃好喝,闲时还隔湖喊话:有德妃娘娘在此,实在令下官府上蓬荜生辉啊……
大有想留人长住的意思。
宁玉华被慕容徵整得满肚子的火气,终于回了宫,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慕容紫算账!
却不知此时宫中已变天。
皇上真正的心上人浮出水面,原来真是太傅大人的女儿,慕容相的妹妹――慕容紫。
此消息一经东华殿传出,后宫里是两个极端的反映:一边以两宫太后为首,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边以淑妃为首,淡定的过日子。
至于朝中,太傅与相爷在此事上绝然立场一致,两人联手施压,关濯一党连屁都不敢放。
这些反映来得再正常不过了。
两宫虽急火烧心,可眼下慕容紫无名无份,瞧着楚萧离也没有要立她为妃的打算,不过是住在东华殿而已,她只要暂且安分老实,未尝不可。
她们也实在不敢闹。
万一闹起来惹火了楚萧离,干脆立慕容紫为后,朝前慕容家势必做大,关氏和萧氏各自心仪的淑妃贤妃没了机会,大家都得不偿失。
后宫里其他妃嫔在关红翎的‘悉心带领’下,深切的发扬以和为贵的精神。
慕容紫有家世,有长相,有学识,皇上喜欢她无可厚非。
连淑妃都为她打掩护,她们这些小妃小嫔还有什么好吃味的?
纷纷在自己的宫苑里训示下人,不准到处嚼舌根,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便好。
后宫里一派祥和。
直至宁玉华回宫,两宫认为时机到了,让她这个自北狄来的公主先打头阵,再妙不过。
故而,春裕宫里得了上面示意的奴才们,忙不迭对着主子嚼舌根――
“慕容紫都住到东华殿去了,每日与皇上同吃同寝,毫无规矩!”
“她一个六局女官,成日赖在那处,也不闲给自家丢脸!”
“听说早晨皇上上朝,她还赖床不起,皇上竟也由着她,吩咐御膳房做好早膳对她伺候,她一个入宫做女官的奴才,凭什么?!”
“娘娘您被困相府,定是慕容紫的主意,慕容家没一个好东西,这是明摆着要与娘娘您争宠呐!”
三言两语,宁玉华怒极,拍案而起,“传慕容紫来见本宫!”
半盏茶的功夫后,慕容紫端端正正的站在春裕宫中,一身碧蓝的宫装将人衬得玉身亭亭,英气有,气度亦有。
灵霜和后而入宫的月影各自立在她身后左右两侧,比较起来,尚寝大人的架子倒比娘娘的足够。
来时,她只浅浅对着宁玉华颔首施了一礼便作罢了,并未跪拜。
宁玉华也并非是个任人利用的傻子,自上次她在仁寿殿设计不成反被将军,她这宫里就没有几个真正听命于自己的人。
加上萧晴子不见了……
“你们先退下,本宫要与慕容大人单独说话。”
令下,宫人们鱼贯而出,灵霜和月影得了慕容紫的眼色示意,便也随之行了出去。
转眼此地只剩下两个女子相对。
宁玉华高高在上的坐在锦绣富贵的长榻上,神情却不如往常那般盛气凌人。
她长久注视站在对面的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沉默片刻道,“眼下的情况……我们合作,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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