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白等到坐下吃饭端起碗，才猛然想到她答应以后心里眼里只有卓曦一个，可是当时情绪激动，竟忘记问他，他是否也同样对自己。
可是，有些话好像过了那个语境便不好再问了，心里很有点遗憾。
可是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诺言什么的即便要来了，他到时真要不履行也不过是空谈，不但没用反而增添烦恼。
而且何必逼他非得忘掉心里的人，搞不好自取其辱呢？
与其如此，不如珍惜现在好了，至少现在他的心是在自己这儿的，就知足吧！
想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大中午，卓曦临去上班前给她准备好的早餐她一口没来得及动，就又开始享用他带回来的外卖，真是一夜沦落成了米虫，只觉羞愧不已。
这头羞愧尚未过去，那边忽然又恼恨自己。
卓曦对自己如此并不代表他心在自己这儿，只不过他对昨晚的事负责任罢了，自己干嘛自以为是的想太多呢？
而他则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人，可能一时兴起便要宣布主权，尤其是卓曦这么霸道的人，这都是男人的自尊作祟。
恼恨的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想到要问他，不然肯定难堪死了。
“那个……”殷梨白抬头。
“你……”卓曦停筷。
两个人先是默默吃饭，蓦地又一起开口说话。
卓曦见殷梨白上桌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神色变了数遍，看出她心里肯定有一堆问题要问。
“你先说。”而自己只不过随便找了个话题想打破沉默，好让她开口。
“那个……那个……”殷梨白想到卓曦是为了负责才对自己这么好，不由得准备告诉他昨晚的事不需要他负责，只是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表达，支吾着脸都红了。
“那个，什么？”卓曦似乎对这个憋红殷梨白小脸的话题很感兴趣，专注地等她说完。
“那个……昨晚……”这样一来殷梨白更加着急，咬咬唇把心一横，自己倒霉就算了何必再拖他下水，“昨晚的事不需要你负责。”话是干脆一股脑说完可，可心里犹如刀割般疼痛。
殷梨白话未说完便低下了头，错过原本卓曦神情中带着的一抹好整以暇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骤然的凌厉冷酷的表情变化。
“不需要我负责？”耳畔响起他带着轻蔑意味的沉吟。
殷梨白觉察卓曦语气一样，不禁愕然抬头，旋即被他掌住脖颈重重拉向他，他粗重的鼻息瞬间撞在她脸上，不给她丝毫的反应时间，便又接着狠戾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想让谁来负这个责？”说完兀自嘴角冷笑一撇，噙上一抹浓重的讥讽。
殷梨白哪里想到明明为他着想，竟然让他误解，换来如此的震怒与嘲讽，心里又是惊诧又是气愤，可是却羞愤交加说不出话来。
殷梨白的羞愤无语在卓曦看来只是被他识破后的恼羞成怒。
这让他越发不能冷静，他认为他才是应该愤怒那个人。
而殷梨白这时在他大掌下不断扭头挣扎，欲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双手齐下，一把把她整个人拉过来跌进自己怀里。
“你要谁来负责？”这次他不要她的答案，而是猛然低头到她的项颈狠狠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他的吻了下去，倒可以说他咬了下去，因为他的唇所过之处即刻在殷梨白原本就青痕遍布的肌肤上留下红肿的牙印。
他不要她的答案，只要用惩罚来让她记起刚刚才答应过他的承诺－－忘掉心里曾经的人，无奈他是徐昕还是其他的谁，然后把心毫无保留地给他一个人。
“你放开我，疼……”殷梨白在卓曦的啃咬下疼得直抽气，可是全身好险都被他箍制住动荡不得。
可是卓曦置若罔闻，只顾低头啃咬。
殷梨白一开始还忍不住痛叫了两声，后来便咬牙不做声，即便全身痛得止不住的痉挛退宿仍不开口求饶。
卓曦觉察殷梨白忽然安静下来，脑中灵光一闪，倏然停下惩罚，抬眼对上她羞愤的目光。
“也对，昨晚是我好心帮殷秘书你解药，你非但不需要我负责，反而还要谢谢我才是。而我这样上赶着负责，倒显得我对你居心不良了，是吧？”卓曦恍然大悟似的，用慢蔑的语气神态掩藏诚恳的道歉。
殷梨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卓曦的瞬息变化，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凄切哀凉，让她心里紧紧一揪。
卓曦把殷梨白瞠目结舌的样子尽收眼里，可心里尤觉还不够，眼神在她青痕上的新伤上扫了一眼，云淡风轻地道：“这些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了！”
卓曦说着把殷梨白放回她原先的椅子里，站起身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麻利地穿上。
殷梨白见卓曦就要走了，心里兀自揪疼着，可是脑中一片茫然不知该不该留他。
就在她犹豫的这几秒钟，卓曦已大步跨到门边打开门。
殷梨白凝视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跟着下了饭厅，就见打开门后的卓曦顿了一顿。
她心里一喜，正要开口留他，见他回头道：“如果没事了，吃完饭就到公司上班吧！你也知道，这几天事挺多的。”说完他大步出去，右手反手关上了门。
“我不是那种意思，你不要走！”门里的殷梨白一句话来不及出口，便又生生吞回肚子里，兀自在心里里反复回声。
她眼看着卓曦消失在门口，只觉脚步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一步也迈不开，徒劳地紧盯着那扇关闭的门，然后眼眶一热，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就在不久前，她才刚刚感谢过上天赐给她好运，让她可以和卓曦如此亲密。
可是想不到，这份好运转眼即逝。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为不太适应卓曦霸道的温柔而羞怯。
可是以后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他一星半点的温柔了。
殷梨白知道卓曦误解了她的意思，他肯定以为她心里不舍放弃徐昕，而她因为当初那个草率而又及其不负责任的抉择，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去解释了。
即使抛开什么立场不谈，厚着脸皮留下他来，要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呢，当自己是江怡蓉的替身吗？
想到卓曦放她回座位时流露出凄切哀凉的眸光，离去时绝然冷漠的神情，殷梨白既心疼又绝望，腿一软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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