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太解了禁足, 众人请安时纷纷问候她身体可还安好, 府中本就这么些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众所周知,得知太太身体抱恙时, 众人联袂探望之, 不过都被拒之门外。
坐在上首的太太含笑道:“无妨, 只是受了些凉。”
屋中除了二姐, 三姐及刘湘婉,其余人真的以为太太只是身体抱恙,遂她们面色担忧道:“冬日冰雪严寒,太太还是要注意保暖。”
太太含笑道:“你们也要注意保暖,若房中炭火不够,便去厨房取之。”只不过看向二丫头的眸光微冷, 看向六丫头的眸光带着丝丝温意,看着玫儿则是眼里冒着喜悦之情。
众人站起来, 感激的对太太福了福身。
这时太太对王妈妈道:“将人请上来吧!”
身旁的王妈妈低头福了福身, 脚步轻移退出去,不一会儿,她与一位四十左右岁, 身着暗紫色小袄的嬷嬷走进来,进屋后, 那位嬷嬷神色肃穆的与众人行礼问安。
太太面容带喜, 催促道:“王妈妈赶紧扶孙嬷嬷起身。”
王妈妈忙颔首, 亲自扶孙嬷嬷起身。
太太含笑的对屋中众人道:“这是大姐特意为玫儿从宫中寻得教养嬷嬷, 如今你们也晓得老爷明年春便要回京,我便请孙嬷嬷劳累些,带几个丫头一同学习。”顿了顿看向低眉垂目的二姐,淡淡道:“二丫头婚期将近便不用跟着学了,安心在房中绣嫁衣便是。”
二姐站起来,福了福身低声道:“是。”
孙嬷嬷垂目低声道:“请太太放心,老朽定用心教导府中姑娘们的规矩。”
“如此甚好,劳累孙嬷嬷了,”话音一转又道:“若我这几个女儿顽皮,不听从您的教导,定要差人告诉我。”
除了二姐,其余姐妹纷纷站起来,对孙嬷嬷福了福身,恭敬道:“学生们定用心跟随孙嬷嬷学习规矩。”
孙嬷嬷严谨的脸上,也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神色平静道:“不敢当姑娘们夸赞。”
王妈妈躬着身子问:“太太,安排姑娘们什么时候上课?”
太太思忖片刻,低吟道:“我看不如安排在秦夫子课后第二日吧!”
王妈妈笑逐颜开道:“太太安排的甚是有理。”
见此,刘湘婉低叹道:好不容易熬到冬日能偷懒赖床,如今又少了一天好日子。
再看三姐却是面带容光,眼睛直直盯着孙嬷嬷,日后定要跟她好好学规矩,让那些贬低她的人深深后悔。
孙嬷嬷眼神微微瞥向几位姑娘,只见她们神色各一,瞧着很好管教的样子,到是没有京城闺中千金眉眼间高傲之神色。
当刘仲修得知太太的决定时,心里不由赞扬她两句,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行事有章有据,即便他们夫妻犯了口角,却并未因此忘了她身为主母的职责。
其余姨娘脸上露出喜意,姑娘有从京城而来的嬷嬷教导,日后回京便不用惧怕被人耻笑,说不得过几年能寻了佳婿良配。
二姐微微抬眼,只见众人脸上闪着笑意,只有她,孤零零坐在一旁无人问津,也许这便是太太对她迟来的报复。
众人散去,刘湘婉上前挽着三姐的胳膊,低声道:“三姐今日与我生疏的很。”往日三姐每每见到她都会大张旗鼓的挥手与她打招呼,还硬拉着她一同私语,今日却反常的很。
三姐脸上一僵,木木道:“有吗?”
刘湘婉顿了顿脚,神色怪异的看着她:“三姐到底怎么了?”
三姐扯扯嘴角,神色僵硬道:“许是这两日担忧娘亲,夜里总是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如今晓得娘亲平安,心里微微舒口气,说话间不免有些走神。”
刘湘婉细细审度她的眉眼,总觉得她哪里不对,不由道:“可是我前日说的话太重,惹的三姐同我置气?”若真是这般,日后她怕是再不敢同三姐打交道,真话虽然难听却是打心眼里为她着想,谁料竟被她记恨上。
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三姐脸色慌乱,扯着她的胳膊,焦急的解释:“六妹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只是……”
刘湘婉慢慢推开她的胳膊,皱眉道:“只是什么?”
三姐低着头,嗫喏道:“无论爹娘还是大哥,都觉得你比我出色,与你站在一处,我不免有些自愧……”
原来是被人打击自信心。
这就好比从前听到的一个笑话,总是谁谁家的孩子好,自己家的孩子如何顽劣不堪,最后逼得自家的孩子要么拼命学习,要么心生反逆,如今瞧着三姐怕是生了反逆对她产生了隔阂。
刘湘婉重新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慢慢往前走,低声道:“三姐,从前我与你说过,论出身,你是嫡我是庶,论实力,有母亲大哥在背后为你撑腰,而我姨娘地位卑微,弟弟牙牙学语,论年岁,你长我幼,再过三年姐姐便要出嫁,为何我们姐妹还要纠结这些繁枝细节,不能好好相处?”
三姐神色动容,嘴唇微动道:“这些我都知晓,不过心里不甘罢了!”
“三姐可知我心底有多少不甘,可依旧本本分分过着属于庶女的日子,因为我知道,怨恨她人只会让自己越发的泥足深陷,有那怨天尤人的时间不由努力改变自己,让那些嘲笑你,贬低你的人知晓他们当初有多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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