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者说道:“吾非四境之人,功法运转与四境截然不同,伤势之事于苦境难以恢复,但慈光之塔却有方法可行。”
殢无伤从不妄言,所以在场众人尽管皱着眉头,但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如果只有慈光之塔能够恢复剑者的功体,那么他们确实没有理由阻碍剑者回归故土。然而关心则乱,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一件重要之事,剑者确实不说谎,但不说谎便等同于不隐瞒吗?
殢无伤在心中摇了摇头,慈光之塔确实有恢复他功体的方法,可是有便等同于他能得到吗?如果他全无隐瞒,那么估计他就要被捆在定禅天关到地老天荒了,还是先让他们把绳子解开吧,再被无衣师尹误会下去,墨剑就要哀吟了……
四魌界他是必须得回去的,且不提他与白十谋划之事已到了完成之时,就是无衣师尹……若无要事他岂会使用元沙髓联络?想来必是火宅佛狱与杀戮碎岛势力日盛,慈光之塔却缺乏足够的战力,让他如履薄冰,支撑得十分艰难吧。
墨剑不败,无衣不亡。素还真之死已经让他烦躁不安,他怎能坐视无衣师尹出事?素还真好歹还有绑定的波旬保护着,能够不断复生,无衣师尹要是出了事搞不好就真的死了。
————
葬龙壁。
风雪飘摇中,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独自一人踏雪而行。
【吾与你同归慈光之塔。】定禅天上,绮罗生对他如此说道。
他的回答呢?【穿界而过对于四境之人来说过于危险,对吾却只是麻烦一些而已,因此汝不必随行。】
【你一定要平安。】
【吾不会有事,不久便会重回苦境。】
绮罗生原本心中烦躁不安,听到这一句话手中折扇一顿,【你会回来吗?】不是回到故乡便一去不回了吗?
【吾定会回来。】他之故乡何在?是上一世那片对他来说越加虚幻的过去,还是这一世堆满白骨的渎生暗地,是只余孤寂的寂井浮廊,还是吞噬他千载光阴的慈光之塔?他之本心与无衣师尹不同,无衣想要的是慈光永耀,他所求的却是情之一字。待到无衣师尹被迫离开慈光之塔,那处所在对他来说还有何值得留恋的?
【吾会回画舫等你归来。】白衣如雪的小狐狸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剑者点头。回玉阳江退隐吧,不要再沾染江湖上的风波了……
葬龙壁近在眼前,火宅佛狱的通道还未完善,殢无伤打算通过葬龙壁前往慈光之塔。谁知他还没过境,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相杀吗?”
这个声音?剑者回身望去,结果看到的不是千年未见的好友容颜,而是……一个狗头!
头戴狗头的人手中握着一口兽骨之刀,手中还拖着一条铁链,仔细一看铁链上锁着的人殢无伤竟然认识。
“你是……”剑者望着被锁着的人。
某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人抓到的倒霉路人抬头望天,吾不认识你,吾不认识你,吾不认识你……所以你也千万麦要想起吾是谁啊……
可惜天不从人愿——“素还真的师弟谈无欲?”殢无伤说道。
你居然真的把名字叫出来了……黑衣道者捂脸。要不是他功力尽丧,没比普通人强多少,至于这么悲惨地被捉吗?要不是某只老狗完全处于“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迷之状态,他至于忽悠失败被人用铁链锁起来吗?
被人抓住当狗已经是月才子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一段黑历史了,更惨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圆回来就被熟人看到了,而且这个熟人竟然还是素还真的朋友!月才子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人生无望,生无可恋……
“喂喂喂,是吾和你先说话的,你不回答吾的问题却只关心吾的狗,是不是太没有礼貌?”刀者推了推头上的狗头,骨刀已经横在剑者面前,“要相杀吗?”
你居然还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且不提一千年不见你受了什么刺激从哪学到的行为艺术顶了个狗头帽子,就说你拖着人当狗的恶劣爱好,哪里符合礼貌这两个字?
“相杀?吾无兴趣,放开你手中之人。”千年后再相逢,昔日挚友,今日陌路,从未后悔扭转好友命数的殢无伤无心多做纠缠,只想救下谈无欲之后迅速回转慈光之塔。
已经进化成北狗的最光阴简直比千年之前还要“熊孩子”。“你必须先赢过我,才能带这个人离开此地。看刀!”兽骨凶刀猛然砍来,竟然毫不容情!
刀法还是千年之前的时间刀法,如此刀道超越了时空的界限,达到了当世的至快!面对这样一刀,殢无伤左手并指为剑,勉力应对。若他还在与弃天帝交战之前的巅峰状态,最光阴便会被他的剑道克制,同为至快,殢无伤剑道追求无坚不摧,最光阴也只能饮败。
可是如今流光时计之中已然没有多少时间,限制了殢无伤的初始终末剑意使用,常用的右臂经脉俱毁,难以应敌,根基又折损许多,尚未恢复。战力不过只有强盛之时的四五成而已,对付个妖道角路人甲当然没有问题,但对付追求至快的最光阴,殢无伤难免有些招架无力。
“你之右臂?功体?”谈无欲已经看出殢无伤重伤在身。月才子虽然暂时退隐,但是对于外界的一些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弃天帝带领魔界毁了三座神柱,神州动摇,他当然知晓。永岁飘零与百世经纶联手对抗弃天帝之事他也听说过,却未想到殢无伤竟然被伤的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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